日前與一位年輕案主見面,他因經歷工傷患有創傷後遺症與抑鬱症,縱使如此,他心繫香港,由去年六月開始一直關注著香港的時局發展,每一次與他談起都非常上心。
年輕案主提及,自《國安法》頒布與實施後,近月來身邊陸續有有錢的朋友部署移民,語氣帶點焦躁,慨嘆「佢地個個就咁走咗去,咁喺監獄D手足咪白坐!」

案主出身基層,暫時也未有經濟條件移民。不過,他強調自己即使有錢,也不會離開這個土生土長的地方:一則對這裡充滿感情,二來這個時候離開,等於將香港拱手相讓予暴政強權與「對家陣營」。
跟筆者一樣,案主也感受香港的情況愈來愈嚴竣:言論空間日益收窄、政府倒行逆施、警察四處作惡殘害市民。正因如此,他認為支持民主及抗争的朋友們更需要留下來,否則對面陣營的人變了多數,暴政強權打壓的力度只會更強更猛,留下來的手足與市民,處境也就更加惡劣。
案主矢言,在他有生之年,都會堅持向下一代訴說香港人這一年多來的抗争經歷,抗衡強權的洗腦,期望這段盛載著血與淚的珍貴歷史,不會被人遺忘。
對於中產父母安排下一代離開香港,他坦言並不是不理解:試問又有誰人樂於讓自己的子女,在愚民教育與白色恐怖下生活與成長?只是他堅持,小朋友可以出國,但成年人有責任留下,堅持信念與暴政周旋到底。
作為前線社工,筆者理解每個人可以承受的壓力及風險各異,面對的處境也不盡相同,是非對錯並不易說得清。不過,年輕人的說話,除了反映一些基層朋友,包括復元人士,往往比讀書人及中產階級更具道德勇氣;也道出了一個無奈的現實:刻下有錢有資源的紛紛找退路覓出路,基層的卻不得不留下來,應對「兩制」消失後的政治社會新秩序。
後記
在《壹元坊》網頁刊載文章後,即有打算移民的讀者回應說,為自己的決定感到難過,感到對不起年輕人,她並表示即使離開了,也會在自己可以做到的範圍內盡力保護香港。大概對很多人來說,離開是一個無奈的決定,而我始終相信,在亂世之下,最基本的還是要做一個有良知的好人。
本專欄逢星期三更新。如想了解更多有關精神健康的故事或資訊,歡迎到壹元坊面書專頁瀏覽。